“泰宁侯说的是!”
“这王振案,军械案,平乱案,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?哪一件不是动辄关联十几万人!”
“王振案,事关京师朝廷,只要查下去,大批王振同党得下狱或者砍头,起码牵连数万人!”
“军械案,北方军镇倒卖军械,虽然话里话外,都是监军太监主导,但这些军镇总管,他们摘的干净嘛!”
“看看那宣府总兵的废物儿子杨俊吧,不战自溃,陛下已然震怒,虽然没说要如何处置。”
“但很明显已经对宣府总兵杨洪不信任了,要不然能派兵部尚书邝埜过去。”
“甚至,这邝埜,在必要时刻,还能夺大同宣府两地的兵权。”
“看看,这要是闹起来,查起来,又有多少人下狱,又有多少人要死?”
“还有平叛案,事关浙江,江西,湖广,福建四个南方大省!”
“近二十万大军平叛,屡平屡乱,战乱不休。”
“这要是派人查,又要牵扯多少人,又要杀多少人?”
“虽然今天陛下在大殿之内说了,以今日为界,以前之事过往不咎!”
“但陛下也说了,有些事可以原谅,有些事不能原谅!”
“只要牵扯上王振的案子,都不可原谅!”
“就这一条牵扯,怕是要死的人,都得是成千上万的加啊!”
“不是我说,这就是我朝正统年间的三大案啊!”
“如今正统三大案,怕是足以媲美太祖年间的四大案了!”
“甚至是,有过之,而无不及啊!”
修武伯沈荣说着,但他此言一出,四周一片寂静。
一大群武将勋贵,连一个附和他的都没有。
“欸不是,你们怎么了?怎么突然个个都不说话了!”
沈荣疑惑道。
说着,便发现这一群人,在不知不觉间都已经默默低下了头,沈荣心中顿感不妙。
就在这时,沈荣顿感屁股后面一阵巨力传来,随后便被人给踹飞了。
“混账东西!”
“就你小子聪明是吧!”
“就你小子看的透彻,正统三大案!”
“还媲美太祖四大案!”
“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嚼舌根!”
“你要是真想死,老夫绝不拦着你!”
一脚踹飞沈荣的,正是刚刚从奉天殿中走出的英国公张辅。
此刻正满脸怒容的开口道。
“英,英国公!”
“侄儿不敢了!”
沈荣挣扎着站起身,拱手抱拳道。
“不敢,哼!”
“沈家小子,这一次,是老夫听到了,也就训斥一二,并不能把你如何。”
“但你想过没有,你在这嚼舌根,要是被别人听到,被魏贞听到,你怎么办?”
“你有命活吗?”
“别的不说,你这话是说舒服了,但在场中人有哪一个看你不顺眼的,把你的话捅出去了!”
“你又该怎么办,你怎么辩解?”
“祸从口出的道理,你不明白?”
英国公此话一出,沈荣脸色顿时难看无比,其余的武将勋贵听闻此言,也是连忙开口:
“英国公,我等万万不可能做这等龌龊之事啊!”
“大家伙,要么是父辈有旧,要么就是实打实的亲戚。”
“那都是自家兄弟啊,自家兄弟怎么会害自己兄弟呢?”
襄城伯李珍打圆场道。
“自家兄弟?”
“你们和谁是自家兄弟?”
“平时上朝,你们就是一哄而来,一哄而走,是生怕朝臣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?”
“看来,老夫在朝中说的那番话,你们是一个听进去的都没有啊!”
“王振那一伙是什么下场,你们看不见?”
“王振被处置之后,他那一伙人叫什么,叫阉党!”
“你们这一天天的,是迫不及待的想往自己头上扣帽子是吧!”
“明知道都察院盯上了你们,还一脸不在乎,一脸嚣张。”
“要等锦衣卫上门了,才老实?”
英国公说着。
一众武将勋贵,皆齐齐低头,不敢言语。
这时,驸马都尉井源,平乡伯陈怀等人从奉天殿走出,手拿圣旨和兵符,快步而来。
只不过,他们只是向英国公打个招呼,抱拳行礼。
“见过英国公!”
“嗯,驸马,陈家小子!”
“好,很好,既然陛下点了你们,就好好干。”
“陛下不是说了嘛,是怂包软蛋,还是名留青史,决定权,在你们自己手里!”
“去了大同,谨慎小心一点。”
“大同总兵宋瑛是个暴脾气,有的时候,没必要跟他废话。”
“你们要是说服不了他,就拿圣旨出来教训他。”
“若是还不愿意配合,就告知兵部尚书邝埜,让邝埜去收拾他。”
英国公说着。
听得英国公所言,井源和陈怀更是抱拳开口:
“谢叔父教诲!”
这会,面对着张辅的叮嘱,两人不再尊称爵位,而是以叔父相称。
毕竟这些话,对他们是有实打实的帮助的。
“叔父,侄儿还有一事不明,为何陛下选用武将之时,叔父一言不发?”
“凭叔父的地位,只要叔父开口,这北伐行军总管的位置,怎么可能落在于谦的头上!”
平乡伯陈怀说着。
“哈哈哈哈!”
“原来,你们是在计较这个。”
“老夫都不着急,你们几个小子,倒是先给老夫打抱不平起来了。”
张辅笑着开口。
“英国公,平乡伯所言的确在理。”
“若是英国公开口,何须让陛下烦扰,又如何能让于谦在朝堂之上如此狂悖!”
成国公朱勇开口道。
“于谦是有些狂悖!”
“但陛下都不在意,你们何必在此愤愤不平。”
“至于北伐行军总管,权重是权重,但这担子也不小。”
“我老了,现在唯一的心愿,就是上战场杀敌。”
“其他的,老夫没那么多精力去管。”
“北伐的那些琐事,就交给于谦好了!”
“只不过,先锋支援过后,大明三大营加京师主力大军北伐,老夫是一定不会缺席的!”
英国公说着。
“倒是我们思虑不周,如此,便是便宜于谦这个文官了!”
“陛下如此器重他,就是不知道,他一介文官,会不会带兵打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