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宜于谦?”
“如果你们这些小辈能争气一点,何至于让于谦挑大梁。”
“至于他们会不会打仗,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,老夫也安心!”
“邝埜和于谦,一个是兵部尚书,一个是兵部右侍郎,本事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“你们没听到于谦的破敌之策吗?堪称完美!”
“还有,于谦,是太宗皇帝亲口夸赞过的人,就凭这一点,足以让老夫相信他,所以老夫之前在朝中才没说话!”
“要是换个其他人做这个北伐行军总管,那老夫高低得问问他,到底有什么本事!”
“还有,你们别老惦记着邝埜和于谦是个文官,心里天天想着文武之别!”
“兵部是干嘛的?”
“那就是管打仗的,这俩兵部主官,后面都是要上前线战场的。”
“你说这是文官?你见过天天上战场的文官?”
“不能因为人家读了几年书,是科举上来的,就把人家定死了!”
“你说于谦是文官,那老夫倒要问问你,陛下可是把于谦当成蜀汉诸葛丞相那般人物了。”
“既如此。”
“诸葛丞相是文官吗?”
“你们要说是,那蜀汉的武将们估计个个不同意。”
“诸葛丞相谥号是什么,武侯!”
“这样的人物,已经不是简单的文武能形容的。”
“现在陛下给了于谦这个机会,就看看于谦的本事,能不能把自己抬上那个位置了!”
“还有你们几个。”
“你们是大明的将领,是陛下的臣子,陛下宽容,才对你们屡屡优待。”
“而现在,国家危难之时,正是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刻。”
“刚才李珍小子也说了,最近京师不会太平,会死很多人!”
“你们,要是不想和都察院打官司,最好像驸马和陈怀那样,领兵出征。”
“既能杀敌立功,又能躲开京师风波,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“老夫言尽于此,你们好自为之吧!”
正当英国公对着这群晚生后辈谆谆教诲之时,在奉天殿外等待了许久的朝臣,终于等到了那道他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身影。
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,缓缓从奉天殿走出。
红袍的是邝埜,手上起码拿着三道圣旨,正乐呵呵的走出。
白袍的是于谦,手上只有一道圣旨,但左手臂弯处,却多了一件红衣官袍。
见两人走出,等候多时的朝臣立刻上前恭贺。
“恭喜啊,于大人,邝大人!”
“兵部一朝沉冤昭雪,此后是要一飞冲天啊!”
“是啊!是啊!”
“特别是于大人,陛下如此倚重,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啊。”
“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啊!”
朝臣齐齐开口恭贺道,脸上笑容无比真挚。
好像之前大殿之上疯狂弹劾于谦的人不是他们一般。
“哈哈哈哈!”
“同喜同喜,诸位同僚,同喜啊!”
邝埜大笑着开口道。
面对比他们还要热情的邝埜,一时间,顿时把朝臣给整不会了。
“不是!”
“邝尚书,我等恭贺,乃是贺你和于谦出狱,同时还被陛下委以重任。”
“这是你兵部的大喜事啊。”
“至于同喜二字,这倒真是让我们有些不明白了,我等,喜从何来啊?”
工部尚书陈必谦开口说着。
“哈哈哈!”
“那自然是同喜啊!”
“老夫可从来不会说空话。”
“如今王振一倒,朝中那些阉党势力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,这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啊!”
“此后,我大明朝,必将朝野清明,诸卿做事,也能更加得心应手啊!”
“这难道不是大喜事吗?”
“也不枉我等在殿中站立大半日啊。”
“只是,唯一美中不足的,就是站了大半天,已过正午,陛下竟然不管饭!”
邝埜拱手,大笑着一一回礼。
“哈哈哈,如此说来,的确是同喜啊!”
“看来今日,老夫也能多喝上几杯了啊!”
四周朝臣围在邝埜和于谦身旁,谈笑风生。
而于谦,则是近距离的看着那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脸,那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。
突然之间,余光瞥见一人,便不顾四周恭贺的同僚,转身快步离去。
原本气氛火热的朝臣,见于谦招呼都不打,便转身离去,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。
邝埜见气氛有些尴尬,连忙咳嗽一声:
“咳!”
“诸位诸位,别看了,于谦嘛,大家还不了解他?”
“一直都是这个死人脸的,他给过谁好脸色啊。”
“陛下他都敢骂,你们说说,还有什么是于谦不敢做的?”
“所以,大家伙也别介意,不是于谦针对谁,那是因为他一直就是这个死样子!”
“别看我是兵部主官,于谦是兵部右侍郎,这小子可从来没把我这个头上司放在眼里啊!”
邝埜开口打圆场道。
“呵呵!”
“人家狂傲,那是因为人家有狂傲的本事!”
“老邝你有啥啊?还顶头上司,亏你好意思说啊,熬资历才混上了兵部尚书。”
“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啊!”
“真是笑话。”
“我觉着吧,就是因为于谦这特立独行,刚正不阿的气质,才让陛下格外赏识他!”
“这才是有本事的人啊!”
内阁首辅曹鼐说着。
“呦呦呦,曹首辅,好见解啊!”
“还特立独行的气质,不是我说,你老黄土都埋半截的人就别学人家搞什么特立独行了!”
“小心陛下直接给你埋了!”
听得邝埜所言,曹首辅直接脸色一黑。
“行了,邝尚书,你也就会气首辅大人了。”
“你还是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,去宣府处置杨俊,宣府是什么地方?”
“那可是人家老爹杨洪的地盘。”
“邝埜啊,同僚一场,别怪老夫没提醒你,别到时候杨俊没处置,还把自己老命搭在那了。”
“那你这个兵部尚书,就成名留青史了!”
内阁大臣马愉开口道。
“哈哈哈哈!”
“瞧瞧,你们几个老苦瓜,我就知道你们没憋好屁。”
“马老头说的好啊,实话讲,杨洪这老小子有这胆气。”
“那我邝埜就认栽,就算我死那,我都得给杨洪喊一声牛而逼之!”
“大明治下,朗朗乾坤,一个边地军镇的主将敢杀陛下钦点的兵部尚书加大同宣府巡检总督!”
“怎么着,唐末藩镇节度使是吧?”
“杨洪要是真干了,他的九族都得下去好好感谢他!”
邝埜说着,一群人便是边走边论,缓缓走出奉天门。
而早已离去的于谦,却是大踏步来到了一个人的身旁。
眼中少有的出现些许拘谨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