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m国当地的节目组成员边笑边走,态度毫不掩饰。
许凡握紧拳头,脸色铁青:“这些人是没见识,还是故意的?”
易喆站在后面,笑了笑。
“都别急。”
他伸出手,轻轻把桌上的文件摊开。
那是一张节目排期表。
光影实验室原本的压轴次席,变成了“待定”。
备注栏上写着一句话——
【因内容形式特殊,尚不符合主流舞台标准】
老韩低声骂了一句:“他们根本不想让你上。”
“是。”易喆语气不紧不慢,“可不让上,不代表不能上。”
“既然他们觉得我们不配。”
“那我们就逼他们看。”
他说完,目光扫过所有人。
“我们抢回来。”
“三天,给我一个融合街头风、东方旋律、视觉极限的短片。”
“题目我都想好了。”
他在白板上写下五个字。
《风从东方来》。
林若曦看着那行字,轻声念了一遍,眼底浮出某种亮光。
“山南哥哥,你这次,是准备不靠任何评委了?”
“对。”
易喆目光冷冽:“我们不参评。”
“我们刷屏。”
当天晚上,c4备用厅。
一个灯泡坏了,两个角落在漏水,天花板上还有一片发霉斑。
杜潇抱着音响设备一边装一边碎念:“他们是真的想让我们录得像监控录像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易喆坐在一台老旧调音台前,手指飞快敲打键盘。
“镜头不用靠设备,靠节奏。”
“配乐不用靠回响,靠撞击。”
“灯光不给,那我们就用夜景。”
“我们的短片,不拍精致。”
“拍力量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调出一个旧素材文件夹。
那里面,是过去一年,他们在国内拍的街头剪影。
有城市地铁口舞蹈的少年。
有清晨寒风中练琴的女孩。
还有,一条条狭窄街道上,那些摆摊、弹唱、叫卖的小片段。
“全部剪进来。”
“加上我们这三天新拍的内容。”
“我要一条命题——东方文化,不是沉默。”
“而是沉在地底,随时能炸出来。”
三天,七十二小时。
全员没睡。
第一天拍摄,山南亲自带队去了洛瑟街头,取景、定点、踩线。
第二天剪辑,他带着两台笔记本电脑,把上百段素材塞进一条三分钟节奏线。
第三天,调色、对接字幕、处理音轨。
凌晨三点,视频导出。
文件名:《风从东方来》。
发布的那一刻,他们没通知任何官方平台。
只是在一个当地最大街头社交平台上传。
第一波观众,是那些偶然刷到的人。
一个戴着耳机的m国青年,正坐在公园长椅上。
点开视频五秒。
那是林若曦一身红衣,站在城市废楼顶端。
远处,东方拂晓。
她闭眼开嗓,轻吟一句古诗。
“长风破浪会有时。”
配乐里,是鼓点,是琴声,是街头杂音,是城市轰鸣。
然后,镜头骤然切换——
易喆背着琴,站在地铁站中央弹奏,一群街舞少年围着他节拍起舞。
那一刻,画面炸开。
东方旋律+街头文化+反差撞击。
第一条弹幕飘过:
【我靠,这谁剪的!炸裂了!】
【东方文化这样拍,我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】
【林若曦的声音真的有力量】
【街头也能讲故事,这才是短剧!】
两小时,破五十万点赞。
四小时,冲上平台热门榜第一。
八小时,本地多个文艺频道主动转载。
m国《洛瑟文化晨报》头版登出评论:
“一支来自东方的短片,让街头静了三分钟。”
“它没有明星、没有舞台。”
“但有力量。”
当天下午,文化节官方公众号也发了声明:
【光影实验室短片《风从东方来》,获文化节特别推荐位】
【首次进入主会场大屏循环播放】
许凡看着公告,一脸兴奋:“我们不是被打压了吗?现在他们还得拿我们当门面。”
老韩叼着烟:“他们不是真懂了,是被热度吓到了。”
后台,节目总监走到山南面前,面无表情,却语气低了一截。
“山南先生。”
“你们的短剧……很好。”
“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参与后天的官方影像圆桌。”
易喆站在调音台前,依旧那副懒散模样,声音平稳:
“不用圆桌。”
“你们会听到我们的答案。”
“在下一个片子里。”
洛瑟文化节正式开幕这天,天气异常好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穹顶洒在主会场大厅内,打在地板上像一张张泛金的宣言。
场馆外,观众长龙已经排到街区尽头。
安检口前,现场主持人脸都快笑僵了。
“欢迎来自全球的观众、嘉宾、媒体代表。”
“本届文化节,我们将见证一次来自东方的声音登陆主舞台。”
“是的——就在今晚。”
“压轴前一席,由东方文创团队‘光影实验室’带来他们的原创演出——《她是江山》国际交响版!”
现场掌声轰然响起,手机镜头一时间拍个不停。
而在后台候场区,林若曦正在化妆镜前闭眼养神。
化妆师一边给她补妆,一边忍不住问:“你紧张吗?今天现场坐了上万人。”
林若曦睁开眼,笑了笑,声音平静。
“我不紧张。”
“因为今天这首歌,不是我一个人在唱。”
“是山南哥哥替我们写的命,是我们所有人的声音。”
说完,她站起来,转身,看向那扇通往舞台的黑色厚帘。
那扇门后,是今晚的世界。
主控调音台区。
易喆一身深灰色指挥长礼服,低头对着手里的谱子做最后一遍确认。
他身边是m国皇家交响乐团的总指挥,一个银发老者,满脸倨傲,但此刻却带着一丝慎重。
“山南先生。”他低声道,“你确定不走传统分段?”
“节奏太跳了,我们的低音提琴组可能来不及跟上。”
“来不及就别跟。”
易喆头也没抬,语气淡得像和风吹水。
“我这首不是写给你们听的,是写给全世界看。”
“慢了,观众的心就冷了。”
老指挥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点头:“我会尽全力。”
“你指,我们奏。”
舞台灯光组也在最后准备。
总导演站在耳麦前提醒:“二号聚光提前三秒,切林若曦那一边脸。”
“别切正脸,留点悬念。”
“记住了——今晚,我们的镜头,是跟东方交接的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