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薇沫开始心颤了起来。无助的又催了一次:“去请顾世子,再晚怕来不及了。”
顾承熙入宫,除了听召以外,还与皇上求得婚期,他真的是等不及了,迫不及待的想把语柔娶回家,一天都不想耽误。
现在语柔知道要寻的人是他顾承熙,只要李家不阻挡,这次婚事一定不会再被搁置。
顾家长辈全部为国捐躯,这么多年,顾承熙没有自暴自弃,秉承顾家英勇无畏的气势,成为了周边各国应战的心抖跳之定国神柱,皇上命礼部按异姓王的礼制筹备婚礼。
一出宫,顾承熙带人准备登门礼,命长乐先去芙蓉街李府下拜帖,想正式的再入府拜见,请李家长辈为他们婚事做主。
他满心欢喜的精心挑选礼品,就怕不够贵重而失礼,正在耐心认真的比对之际,突然听到有人惊喊:“世子,不好了!”
“大呼小叫的,成何体统?有事慢慢说,我给你说哦,你们家夫人最喜欢稳重沉着的,这般毛躁可会被夫人嫌弃的哟,得改。”
“夫人?!”来急报的下人懵了,喃喃疑惑的惊讶道。
“呵,小样!快了,再来几日,夫人回府,可不能这样,说吧,何事?”顾承熙只温笑责骂下人,眸光都没抬,满心满眼都在手上还未确定的贵重礼品上。
“世子,出事了,李家来人说,玉将军危在旦夕,请世子入府见将军最后一面。”
啪……
顾承熙手里的东西瞬间碎得一地,他不敢置信的冲到下人面前惊问:“你说谁危在旦夕?”
“玉将军!”
“柔儿?!柔儿……”顾承熙没有追问是真是假,慌乱的踉跄几步,捂住瞬间绞痛的胸口上马奔向玉将军府。
“世子,方向错了,将军已被李太医接回了芙蓉街。”
下人边跑边朝骑马狂奔的顾承熙大喊。
顾承熙立马勒紧马缰,为了快速停马点头,手都被缰绳勒得鲜血淋漓。
芙蓉街头,李家下人远远听到马蹄翻腾声,箫声便低沉鸣响。
顾承熙宛如一束强光,没有任何阻隔,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语柔的房间。
“柔儿!柔儿!我回来了。柔儿,你怎么了?怎么还吐血了?你不是说回府等我吗?我回来了,柔儿,你睁眼看看我啊?”
顾承熙扑到语柔床边,慌乱的不知所措,泪水模糊了双眼,抚摸她的脸,拉她的手掌冰凉自己的脸声声呼唤。
语柔前所未有的听话,任由顾承熙随便胡来,就静静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顾承熙害怕得身体微微颤抖。长这么大第二次这么怕过,初次是双亲被敌军战马踏破躯体,战乱纷飞间他跋山涉水寻到父母,双手去捧都无法摞起肉身。
年幼的他,带不回父母全躯,更害怕带不回父母亡灵。无助又绝望。
几次被敌军游兵狠毒追杀,若不是夏陵王的长子失踪在这片土地,因李家长女之故,千雅阁和天残地缺一直为陶家寻人,把他们护在寻人队伍里,顾承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。
他在李家夫人的帮助下,把家人安葬后,浑浑噩噩的不知归处。
家人离世,面对烽火纷飞,世人讥讽和谩骂安阳侯带兵守关被破,害得夏国差点连失城池营垒,满门死有余辜。
有的人恨意达到想对顾承熙剜肉剖皮,挫骨扬灰。年幼的他无法承受这番指责,丧失勇气一人存活,想了各种能找到的方法去寻爹娘和哥哥,对未来完全失去了信心。
直到他寻死多次都被语柔抓住。明明她早已苦不堪言,凄惨无比,还温劝他活着才有希望,活得恣意洒脱,热烈的像个太阳。
她的态度鼓舞了顾承熙的斗志,默默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他,是活了,还活了很多很多年,眼瞧着快要开花结果,迎来最幸福的时光,怎么突然就……
顾承熙哭成了泪人,他什么方法都用了,语柔依旧不见起色。
微弱的气息让他担惊受怕,生怕他哭声稍微大一点点就断了语柔的气息。
顾承熙深陪语柔一天一夜,天亮后,满脸的憔悴不堪,仅仅一夜,胡茬和白发疯狂生长。
“顾……世子,语柔她……已无生机,为了不耽误世子,李家只能违抗圣令了,我已差子均入宫向皇上秉明实情。”
“不,不,不行……不可以,不可以!”顾承熙才干涸的双眸,恍然又闪烁湿润起来。
转身就朝李家家主跪下,重重的深磕入地,一次一次又一次。
“柔儿是我妻子,赐婚不可退,求叔父收回成命,求叔父收回成命……”
李家主上前扶顾承熙,嘴苦的说不上来话,看看床上随时都可能断气的语柔,望着眼前一夜生出不少白发的顾承熙,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,根本无法安慰当下的顾承熙。
顾承熙依旧执着的磕头央求李家主,不想放弃任何迎娶语柔的机会。
“世子重情重义,乃我儿福分,可世子,我儿现在……”
“叔父难道不想看柔儿喜结连理有个好去处吗?婚期皇上已定,求叔父收回成命,让我迎娶柔儿回府。”
“世子呀!哪家父亲不想女儿有人疼惜,可是我儿不能耽误世子呀,还请世子……”
“叔父,晚辈此生因语柔而活,语柔没了,我也无法独活,既然叔父不愿柔儿嫁我,待我们双双归世,合葬也行。”
顾承熙决心更强,边磕边说,额头逐渐晕红,慢慢腥红流血。
这让李家长辈都开始有些动摇,喃喃发问:“迎娶可以,不做正妻可行?”
“婚期已定,求叔父成全,让晚辈迎妻回府。”
顾承熙固执的不停磕头重复央求,哽咽的哭腔让他的央求掷地有声,震耳欲聋。
“那若柔儿咽气,世子得答应老夫,为了安阳侯府子嗣得续弦或者纳妾。”
“我此生唯柔儿一妻。”
“世子若不答应,那请便吧!”李家主强硬的抬手,瞬间出现了好多人恭敬待命。
顾承熙知道,李家若出手,他不仅再难靠近语柔,更是难以自尽随语柔而去。
“晚辈答应可以,但李家长辈得明日便送柔儿出嫁。”
“这太仓促了!”
“为娶柔儿,我早已准备数年,一点儿也不仓促,请岳父应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