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尼黑,深夜街道上。
埃德温娜再一次会见陆泽没有成功,被赶了出来。
已经是第九次了。
距离她来到这里的第十二天,每天都会准备在早上的七点前往元首办公室等候,每次都被陆泽以巧妙的路线躲开。
反正就是视而不见。
让埃德温娜差点疯掉。
要知道,她可是带着家族任务来的,就算可以一直玩持久战,可是时间的流逝总是让她无比心慌。
无所事事从不是每个人喜欢的风格。
埃德温娜想要见上陆泽一面,哪怕是再亲口询问一次,也比在城内的街头闲逛要好得多。
她的身边跟着一位英伦风的管家,名字叫约翰逊·乔纳斯,五十岁出头,满头白发和络腮胡外加一套精美的燕尾服,成为了他的标配。
他带着标准的伦敦口音说道:“亚历山德拉公主,我们该回旅店了…”
乔纳斯内衬之中鼓鼓的,那是一把手枪,可以随时拔枪射击。
他警惕地看着某些不善的目光,鹰一样的眼神让一切心存侥幸的投机者望而生畏。
埃德温娜很漂亮,即使是平日里都会穿着略显华贵的礼服,只为了随时与陆泽会面。
所以周围总会有蠢蠢欲动的人贩子,或者是街边混混想要图谋不轨。
就算慕尼黑在明面上的治安再如何优越,也无法阻拦人们心中的恶。
在光明照耀不到的下水道,照样幸存着许多以绑架和勒索为生的蛀虫。
很快,又过来几个抱团的桀骜不驯的青年,他们戴着不知从哪家店铺偷来的礼帽,大声交流视若无物,还在畅谈着哪家酒馆的啤酒更适合年轻人的口味,又或者哪里又开了一家隐蔽的成人舞女店…
直到其中的一个青年看到埃德温娜,整个人呆愣住走不动了。
“看到了吗?那个女人好漂亮…就像是报刊上的公主,我发誓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。”
这一刻,保罗知道了他必须娶到珍妮。
只不过埃德温娜不是像公主,反而就是公主,注定与这群人没有共同话题。
那个一开始的青年吹着口哨靠近对方,忽略了一旁目光中透露杀气的管家,带着邀请的意味说道:
“美丽的女士,可以邀请您共度晚餐吗?”
他自认为做出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,可在埃德温娜的眼中,像是滑稽而显摆的小丑,缺乏最基本的贵族礼仪和教养。
“滚远点,你这个没有教养的猪猡。”
埃德温娜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,连熟人她都不会给予好脸色,更何况一个心思恶心的男人。
青年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住了,回头看了一眼朋友们…
他们还在热情似火地加油打气,这才确信刚刚的那句话没有传入朋友的耳中。
不然面子都要丢尽了。
青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厚着脸皮继续说:“我叫保罗·卢卡斯,美丽的小姐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…”
“你恶不恶心?哪里来的滚哪里去,别挡着本公主看风景。”
埃德温娜看都没看保罗,满脸嫌弃地转身离开。
管家乔纳斯略带狠意地瞟了他们一眼,没有放在心上。
如若什么阿猫阿狗都需要在意,那他这个苏格兰王室总管也太没台面了。
要知道亚历山德拉可是尊贵的不列颠皇家公主,享有祖母维多利亚女王的继承权,可以说未来是有可能坐上英格兰皇位的。
就这等身份地位,哪可能会正眼瞧一个街边混混,怕不是脑袋被门夹了,传出去都要在圈子里被笑话的。
保罗的脸色由白转红,先是惨遭羞辱,随后就是丢了面子,身后传来朋友们肆无忌惮的嘲笑。
让他气血攻心,大步向前阻拦埃德温娜,刚想抓住对方的手腕,却被乔纳斯提前预判反手扣住。
乔纳斯的语气中压抑着暴怒,他很少跟年轻人一般见识。
但是如此不识相的家伙,已经让他无法忍受。
“劝你离殿下远点,不然我会把你打成一条死狗,让你的皮纳斯(鸡儿)一辈子软弱无力。”
那股狠辣让保罗清醒了不少,他胆怯地向着身后望去,朋友们的呼声还在继续,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在心中萌发。
对啊,只有这个老头在阻拦自己,只要杀了他那个女人还是任由我摆布?
难道我还打不过一个糟老头子吗?
想到这,保罗脸上的阴险稍纵即逝,趁着乔纳斯回头离开的瞬间,从怀中掏出一把军用三棱刀,向着对方的腰子狠狠刺去。
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。
更何况刚刚警告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人,以为能因此收敛的乔纳斯。
仅仅是瞬间,剧烈的疼痛感在腰间蔓延,很快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递到心尖,大滩的鲜血喷洒而出。
保罗既害怕又兴奋地看着双手沾满鲜血,眼底是压抑许久的疯狂。
“死老头,让你他妈的拦着我!”
现在是战争年代,每日都活在炮火的阴影之下,人民对于生与死的压迫感极为强烈。
都害怕被不知名的炮弹炸死,或者终身残疾。
可也有的人反而在战乱下混的风生水起。
他们无恶不作、欺男霸女,钻着法律的漏洞,肆意过着舍生忘死的日子。
埃德温娜听到动静回过头,大脑突然一片空白,脚底泛起寒意。
只看见乔纳斯捂着腰子靠在墙边,整个人因失血显得虚弱脸色苍白。
“我,我怀里有枪,殿下不要怕…”
他掀起了晚礼服,露出黝黑带有光泽的手枪,漆黑的枪管仿佛才是审判正义的最佳法官。
“一定,要完成任务…殿下,我不可能回去了,但您还可以…向着皇位重新发起宣告…”
“不!乔纳斯先生,你不会死的!”
埃德温娜突然想到了什么,急忙改口说:“对,这里是陆泽管辖的区域,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无辜!绝不可能!”
说罢,刚想离开,却被保罗从身后用灌入迷药的手绢捂住口鼻,很快没了挣扎。
她只在昏迷前,依稀听到枪响和惨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