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手机屏幕里,余翔那张贪婪又自得的嘴脸,余白非但没有一丝怒气,反而笑了。
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把柄!
上一次古董事件后,余白以为余老头和余东顺会马上上门要钱。
而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用古董“换”赔偿金了。
然而,余老头竟然没有直接上门要钱,而是选择了再宋颜上门的日子恶心她家。
一看就是想让余白一家的名声先臭了,在趁机拿古董说事儿。
只是,余白那天把余老头怼了回去,他没得逞。
余白本还想着,怎么才让余老头快点提起古董的事。
现在机会不是有了?
只要她有去余家老宅的由头,余老头就一定会提起古董的事情。
正好,借着这个机会,把当年被他们私吞霸占的她爸的那份工伤赔偿金彻底要回来。
而就在余翔揣着赃款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院子时。
远在县城的派出所里,另一场无声的较量也已拉开序幕。
余年,刚刚把大卡车停稳在派出所指定的空地上,就被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年轻警员,直接引着走向了办公楼。
在那里,他见到了市局刑侦队的队长,张建设。
没有过多的寒暄,张建设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余年几眼,便示意他跟着自己,走进了一间空着的审讯室。
“砰”的一声,门被关上,也将外面所有的喧嚣隔绝。
张建设没有让余年坐下,也没有开口询问,就那么站在距离余年两步远的地方,一言不发地盯着他。
那目光,锐利如鹰,仿佛要穿透皮肉,直视灵魂深处。
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墙上挂钟秒针“滴答”作响的声音,格外清晰。
无声的压迫,如同沉重的大山,缓缓压下。
这沉默的对峙,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分钟。
然而,出乎张建设意料的是,眼前的年轻人,除了最初略显拘谨外,很快便平静下来。
就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,任由他审视,眼神清澈,没有丝毫躲闪和慌乱。
张建设看不到的是,余年垂在身侧、被裤缝遮挡的手中,正悄然握着一枚晶核。
温润的能量,如同涓涓细流,缓缓注入他的四肢百骸。
不仅驱散了连日奔波的疲惫,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镇定与放松。
这份源自神秘力量的底气,让他在张建设经验老到的审视下,显得格外从容不迫。
落在张建设眼中,这份极致的放松,几乎就等同于坦荡,或者说……是一种全然的懵懂无知。
这一刻,张建设心中最后一丝关于余家可能藏匿了什么秘密的期望,几乎彻底破灭了。
他几乎可以断定,这个余家老三,恐怕真的对那辆坠江的面包车,以及车里失踪的三个亡命徒,一无所知。
“说说吧,”张建设终于打破了沉默,“昨天,你开车经过村口那段河堤路时,都看到了什么?”
余年的回答简洁得不能再简洁:
“看到路边的护栏断了一大截,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断的。别的,就什么也没看见了。”
张建设眉头紧锁,不死心,又追问:“你的车,装行车记录仪了吗?我们需要检查一下。”
“车是前两天才从市里提回来的新车,”余年语气平静地回答,“行车记录仪还没来得及装。”
张建设彻底失语。
线索,似乎又一次中断了。
就在张建设揉着眉心,准备再换个角度盘问些问题时,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立刻接通。
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张建设的脸色骤然剧变,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
“你说什么?!确定吗?!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他猛地挂断电话,甚至都来不及再跟余年多说一个字,转身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审讯室。
“头儿?”外面的队员一脸茫然。
张建设一言不发,只是一边快步往外走,一边掏出车钥匙。
转眼间,警车呼啸着冲出了派出所大院,只留下审讯室里,同样有些不明所以的余年。
几乎同时,远在市里的余白,口袋里的手机也猛地发出了震动。
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——李教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