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岸城的晨光刺破薄雾,郭府内青砖灰瓦间,仆人们已开始忙碌。郭险峰一夜未眠,眼下青黑,正快步往书房走去,思索着如何应对李承恩的反扑。
“峰儿!” 白姨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。郭险峰脚步一顿,只见白姨娘身着藕荷色软缎长裙,满头珠翠叮当作响,正迈着三寸金莲朝他走来,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姿绰约的妇人。
郭险峰微微皱眉,迎上去道:“姨娘,可是有汤?让人送去书房便好,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。”
白姨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娇嗔道:“就知道你整日忙得脚不沾地,可身体才是本钱。我呀,特意帮咱们郭府寻来一位新奶妈,保准能把府里的小少爷小姐们养得白白胖胖。” 她瞥向身后妇人,压低声音道,“这位可不得了,身段丰腴,奶水浓稠又营养,比之前那个强百倍。”
郭险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,鸭蛋脸上敷着淡淡的脂粉,眉眼含春,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,唇角还点着颗朱砂痣,透着几分妩媚。她身着月白色粗布衣裳,却难掩玲珑曲线,胸前高耸,腰肢盈盈一握,走动间自有一股风情。
“这是王桂兰,之前在大户人家做过奶妈,经验足得很。” 白姨娘介绍道。
王桂兰福了福身,声音软糯:“见过二少爷。” 郭险峰礼貌地点点头,应付道:“有劳姨娘费心。” 他瞥见桌上瓷碗里热气腾腾的羹汤,想着赶紧喝完离开,端起来一饮而尽,汤里浓郁的药膳味让他眉头轻皱。
放下碗,郭险峰便要告辞:“今日实在太忙,姨娘若没别的事,我就先回书房了。”
不等白姨娘再开口,他便匆匆离去,衣袍带起一阵风,卷得廊下的纱帘轻轻晃动。
书房内,郭险峰瘫坐在太师椅上,揉着发胀的太阳穴。案头堆满李府布防图和青州城势力名单,烛光摇曳下,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都在跳动。
他盯着地图上李府地牢的标记,喃喃自语:“强攻不行,内应……” 突然,他猛地坐直身子,眼中闪过精光,“对!我们就这样!” 他抓起毛笔,在纸上飞速写下几行字,又仔细斟酌,反复修改,最后将纸小心折好,叫来孙陶,低声吩咐道:“飞鸽传书,速联系陈刚虎,让他务必将此信亲手交给李府丞府邸的裴二狗。”
与此同时,李府丞府邸外,夜色如墨。
裴二狗蜷缩在墙角的阴影里,身上破旧的短打沾满泥污,脸上还挂着一道新鲜的划痕。自从潜入李府丞府邸,他每日装聋作哑,做着最下等的杂役,时刻警惕地等待着接头时刻。
远处传来更夫 “咚 —— 咚 ——” 的梆子声,三更天了。裴二狗竖起耳朵,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他心跳猛地加快,下意识摸了摸怀中藏着的情报。
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巷口,正是陈刚虎。陈刚虎左右张望一番,确认无人后,迅速靠近,压低声音道:“二狗,二少爷的密信。” 说着,他从怀中掏出一封用油纸严密包裹的信件,递到裴二狗手中。
裴二狗的手指微微发颤,小心翼翼地接过信。
他深知李府丞府邸内眼线众多,他害怕自己出来太久被人察觉,便将信揣入怀中最里层的暗袋,拍了拍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份秘密捂得更严实。
“我得尽快回去…… 二少爷还有没有其他吩咐?” 裴二狗压低声音,又将自己近期收集到的情报一股脑说出。
陈刚虎眉头紧皱,脸色愈发阴沉:“好的,你继续盯着,一有动静立刻通知我。在李府丞府邸千万小心,二少爷说了,等事成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裴二狗重重点头:“虎哥放心,我这条命都是二少爷给的,定当万死不辞。”
两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新的接头暗号和下一步计划,陈刚虎确认周围安全后,迅速融入夜色之中。
裴二狗望着陈刚虎离去的方向,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衣衫,转身朝李府丞府邸后门走去。
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,他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破旧的短打,怀中那封密信仿佛有千斤重,时刻提醒着他任务的艰巨。
在这漆黑的夜里,他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,却又透着一股坚定,朝着未知的危险,一步一步走去。
郭府书房里,郭险峰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,而手中的暗棋,正在悄然发挥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