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曦神经一跳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没摔到。
季宴笙朗声一笑:“怎么?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,这就吓到了?”
的确被吓到了,但更多的是疑惑。
“你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?就算死,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。”
季宴笙耸了耸肩,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,“你问。”
“你真的是秋晚的父亲吗?我问过她,她说你是,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是小晚的父亲。”
“我和她母亲,是一场浪漫的邂逅。我这一生注定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,也不会有人能让我停下脚步。”
沈云曦扯了扯嘴角,绵延出无尽的讽刺,“那你方才为什么要可惜,陪着你看极光的人是我,而不是你的父亲妻子儿女?你这样一生漂泊的人,不是不需要家吗?”
“你原本要告诉我江海山在入赘江家前是什么样的人,为什么他生气发怒受伤,你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。”
“你绑架我也就罢了,为什么不远万里把江海山也带上?”
她连连追问,像是胆子突然大了起来,季宴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“你要明白,知道太多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沈云曦潇洒一笑,“反正是要死的人,就把这些陈年旧事当做最后的晚餐吧,听完我就上路。”
季宴笙静默地看了她两秒,忽然笑起来,眉眼生花,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,“不愧是他的女儿。”
沈云曦可不觉得这是夸奖,她脸色一沉,薄薄的唇抿起来,显得非常刻薄冷情。
对她的冷脸,季宴笙倒是一点不在意,而是满足了她最后的好奇心,“其实我不是季宴笙,我叫许宴平。”
许宴平……他姓许,江海山曾经也姓许。
沈云曦心中一震,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,连带着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季宴笙看着她,淡淡道,“虽然非常荒唐,但你没猜错——江海山入赘江家前,是有老婆孩子的,为了江家的荣华富贵,他果断地抛妻弃子。”
“所以啊,咱们同病相怜,都是父亲不要的弃子。”
季宴笙的这句话,让沈云曦整个人都僵住了,这是连荒诞都无法概括的。
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颠倒破碎,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,而她偏偏被困在了混乱的最中央。
她几乎要窒息了。
季宴笙却还在慢慢收拢那根束缚在她脖子上的绳子,“我二十岁时,曾去央城,暗自跟踪观察江海山,想抓住他的把柄,果然让我发现了江海山和也犹青出轨的猫腻,为了掌握证据,我跟着安犹青到了她所在的小镇……”
话至此,季宴笙难得卡顿。
因为就是在那个小镇上,他认识了秋心妍,他这一生唯一动过心的女人,还和她有了个女儿。
但是他的人生目标从来不是结婚生子,而是报复。
只是他太年轻了,是江海山的手下败将,江海山不忍心对他下狠手,于是把他送去东欧,不准他再回来。
他诈死逃脱软禁,后来在东欧辗转流浪,反而意外发迹,成了一方大佬。
蛰伏多年,为的报复江海山、整垮江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