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相
纪棠故意晾了两日，第三日时将王婆子叫来。
“见过少夫人。”王婆子战战兢兢，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纪棠语态悠淡的问：“你可知让你接生的妾室是谁？”
她一个平头百姓，哪里知晓这些？
王婆子如实道：“不知。”
纪棠轻吹着茶沫，“听闻你们稳婆有独门秘法，可使人难产。”
王婆子一听，顿时心头一紧。
难道……她知晓了什么？
纪棠观察着王婆子的神色，语气淡淡，“我有件事儿想交待给你，事成之后定有重酬。”
话说到此，不问用也知道是什么事儿了。
王婆子跪伏在地上，大气都不敢出，无比后悔此次来侯府。
纪棠浅啜一口后搁下茶盏，切入正题，“下个月纪姨娘生产，我希望你做的干净隐秘些，留小去大。”
纪姨娘……
王婆子一听这三字，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。
她还来不及惊骇，纪棠又缓吐出一句，“就如同当年你给我母亲接生时一样，一报还一报，这是她应得的，也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小人不敢，小人不敢……”王婆子吓的抖如筛糠，止不住的发抖。
“你不敢？”纪棠冷笑，“十九年前有胆量，如今怎的没胆量了？”
“是老了怕死了，还是亏心事做太多了？”
纪棠笃定的语气，让王婆子以为她已知晓了当年真相，慌声求饶道：“少夫人饶命，小人也是受人指使胁迫，逼不得已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纪棠神色立时冷凝下来。
她母亲当年难产，果然有蹊跷。
“如实说清楚。”纪棠冷盯着王婆子。
王婆子垂死挣扎，“年岁太久，小人记……记不清了。”
“记不清？那便抓你去见官，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你想起来!”纪棠语气陡然变得凌厉。
见官！那她还有命活吗？
王婆子惶恐磕头，“少夫人饶命，少夫人饶命……”
“说！”纪棠不容她搪塞。
王婆子见躲不过去了，只得如实交代。
当年，是李氏请她去纪家接生的，为的便是打听到她有独门技法。
但当时李氏还只是表姑娘的身份，虽给了王婆子一大包银子，她也不敢害人。
无法，李氏带她去见了纪家老夫人。
亲耳听到纪老夫人允许后，王婆子才敢接下这脏活儿。
李氏要她一尸两命，纪老夫人却要求去大留小。
王婆子明白，纪老夫人是想保留自家血脉。
她依言照做，有惊无险，事后纪老夫人又给了她一包银子，要她守口如瓶。
这种事并不新鲜，王婆子特意留心，果不久李氏就成了纪家续弦。
心中猜想得到证实，王婆子知道她不能再出现在李氏眼前，便刻意远离，以免招祸上身。
随着时间流逝，她淡忘了此事，命运却又将她推到了纪棠跟前。
冤孽，都是冤孽啊！
“为了两包银子，你就能害人性命，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，你怎么下得去手！”纪棠死抓着椅子扶手，心中怒意和恨意交织缠绕。
“毒妇！老天怎就没降个雷劈死你。”茹娘冲上前，‘啪啪’甩了王婆子几耳光。
王婆子告饶道：“小人也是被逼的，她们摸清了小人家中底细，借此威逼小人，实在是没法子。”
当时纪林的官阶虽不高，但压死普通老百姓也轻而易举。
尤其王婆子的儿子失手杀了人，这要是被官府知道，那她儿子的一生可就毁了。
被逼无奈之下，王婆子只能昧良心。
害死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，保全自己的亲生儿子，还能得一大笔银子，怎么算都是笔划算的买卖。
“若被逼无奈就能害人性命，我现在是不是也该杀了你？还有你儿子孙子？”纪棠声音冰冷。
这两日她并非干等，而是让雾空去查清了王婆子的家底。
听到纪棠说要杀了她儿子孙子，王婆子瞬间惊惶，不住地磕头，“少夫人恕罪，都是小人一人造的孽，与家人无干，求少夫人大人大量放过他们……”
纪棠眼眶猩红地睨着她，心中怒恨汹涌。
她从未想到，她母亲难产离世，竟是被李氏所害，还有她祖母的手笔。
若非王婆子阴差阳错来到侯府，被茹娘认出，她怕是要被蒙蔽一辈子！
她母亲的死是人为，那她哥哥呢？
纪棠生了疑，总觉得也与李氏脱不了干系。
她不能让母亲和哥哥枉死，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。
李氏这个罪魁祸首，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！
“我给你条生路，只要你指认李氏，我便放过你家人。”纪棠恨不得立马杀去纪家。
“这……”王婆子还在犹豫。
一旦指认李氏，她自己的罪行也便暴露了，再无活路。
“怎么，你还想全身而退？”纪棠看穿了王婆子的心思，怒意更盛，“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。”
“来人，将她家人……”纪棠朝外喊。
王婆子慌了神，赶忙答应，“小人听少夫人的去指认，求少夫人放过小人家人。”
“记住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”纪棠警告。
“是是……”王婆子不敢不从。
谢知行外出办公还未回来，纪棠等不及了，带上茹娘让雾空押了王婆子便去了纪家。
对于纪棠的突然到来，纪林和李氏很是意外，且看纪棠面色不善，态度自也不好。
“你来做何？”纪林面色不虞。
“可是微儿出什么事了？”李氏想起纪微将要生产，不免有些担忧。
纪棠眸光憎恨地盯着李氏道：“你若不认罪，她就有事了。”
浓烈诡异的目光，盯的李氏直发怵，想起自己做过的事，不免有些心虚。
但是不可能，纪棠她不可能知道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微儿可是你亲妹妹。”纪林怒而起身，想要教训纪棠。
纪棠毫不畏惧的对他对视，“父亲可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？哥哥又是怎么死的？”
莫名其妙的话，叫纪林一愣，“你母亲死于难产，枫儿他是失足落水。”
“是这样吗？”纪棠看向李氏。
李氏嗫嚅道：“当……当然了。”
纪棠冷笑，“可据我所知，我母亲当年之所以难产，是你买通稳婆做了手脚，”
“还有祖母，你们姑侄俩联手，害死了我母亲！”
这话如一道惊雷兜头劈下，劈得李氏大惊失色，纪林怒火中烧。
“孽女！”纪林气的指着纪棠大骂，“你祖母过世多年，你竟敢如此污蔑辱没，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！”
纪林说着，扬手走近便要打纪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