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与权寒州的过往,那些未成婚时的亲昵场景,炽热的气息交织,亲得那般火热,权寒州眼中难掩的渴望清晰可见,可每当情到深处,权寒州总会在那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,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。
那时她满心疑惑与好奇,忍不住询问缘由,权寒州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,说:“我不想提前要了你的清白,害怕往后会有意外,我要等成婚之后,真正做你的夫君。”
与权寒州的真心相待相比,宫宏逸的种种行径,愈发衬得他不可靠,满口谎言。
荀珠泪眼婆娑,“姜小姐,我该怎么办?你能不能帮帮我?”
姜琳心中满是怜惜,她轻轻拍了拍荀珠的手,温声说道:“你是想嫁给宫三少吗?如果你想,我倒是有法子。”
荀珠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决然:“我不要,我不要嫁给他!他满口谎言,辜负了我的真心,我被他伤得太深了,要是嫁给他,以后恐怕会更痛苦。”
“那我帮你想个办法,不去参加宫选秀,你觉得如何?”
荀珠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担忧:“我要是不进宫选秀,只怕我爹娘会想尽办法把我嫁给其他人,可我已不是清白之身,到了新婚夜的时候,也一样会被发现……”
姜琳的眉心不自觉地轻皱起来。
这件事确实棘手。
“你切莫太过忧心,我定会为你想出妥善的法子。你如今身子不适,还是先回去好好休养,万事有我。”
寻珠眼眶泛红,感激地点了点头,轻声说道:“多谢姜小姐。”
说罢,便转身缓缓离去。
姜琳望着荀珠那略显单薄的背影,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,忍不住幽幽叹息。
古往今来,女子的命运总是多舛,这寻珠往后的路,究竟该如何走下去,实在令人揪心。
她虽如今独得恩宠,在宫中也算有些话语权,能帮寻珠安排个在宫里当差的差事,可寻珠身子骨太过孱弱,怕是难以承受宫中的繁杂事务与严苛规矩,坚持不了多久。
仔细想来,寻珠若此生不嫁,或许是最能避开诸多麻烦的办法,可她家中长辈又怎会轻易应允。
思来想去,竟没有一个能让寻珠彻底摆脱困境的万全之策。
荀珠乘坐着马车,缓缓朝着尚书府行进。
一路上,她眉头紧锁,满心皆是忧虑,神色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哀愁。
待回到府中,她才知晓宫永长来了。
正堂,荀飞章端坐在主位之上,面色阴沉,不难看出心情极为不佳。
而宫永长则站在一旁,满脸堆笑,点头哈腰的,嘴里不停地说着恭维讨好的话。
不过,从宫永长的言辞之中,荀珠敏锐地听出,他此番前来竟是为了提亲。
见状,她微微蹙眉,这个宫宏逸,居然让他父亲前来提亲,可他根本未曾科举高中,这般情形,又有何颜面来谈婚事?
荀飞章也瞧见了荀珠回来,当即摆了摆手,开口道:“珠儿,你来的正好,快过来。宫老爷这次是专门来提亲的,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,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屋荀珠心里明白,荀飞章这是不想当面拒绝,以免两家人把关系闹得太僵,所以才将这难题抛给了自己,想让自己来做这个得罪人的“坏人”。
她低垂着眼帘,内心仿若被黄莲汁水浸泡,苦涩之感肆意蔓延。
抬眸望向宫永长满是期待的目光,一时间,千头万绪在脑海中翻涌,竟茫然无措,不知如何应对。
若答应嫁给宫宏逸,那清白之事与进宫选秀的烦忧便可暂且抛却,可一想到往后余生要与一个无法交付真心的人相伴,她又满心的悲凉与不甘。
在漫长的纠结与挣扎后,她终于缓缓摇头,“宫老爷,承蒙宫三少错爱,只是我并无嫁人的打算,只想留在爹娘身旁,好好侍奉他们。从小到大,我给他们添了诸多麻烦,如今只盼能多些时间尽孝。”
宫永长听闻此言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微微一怔,怎么也想不到荀珠会拒绝这门亲事。
毕竟他已然知晓荀珠与自己儿子宫宏毅之间的私情,在他看来,荀珠理当迫切地想要嫁入宫家,以掩盖这桩丑事,否则一旦传扬出去,对荀珠而言,无疑是灭顶之灾。
“荀小姐,你可要想好了?”
“我想好了。”
荀飞章见此情景,赶忙接过话茬,助寻珠一臂之力:“宫老爷,实在对不住啊!我这心里头,实在是舍不得女儿,哪忍心让她这么早就嫁出去,还望您多多包涵呐。”
宫永长面色微沉,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但也不好发作,只能强压着情绪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道:“既如此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说罢,便带着家丁,拂袖而去。
回到府上,宫永长径直找到宫宏毅,将提亲遭拒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。
末了,还忍不住冷嘲热讽:“你瞧瞧你,就算你和荀小姐已然私定终身又如何?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,荀小姐恐怕宁愿被浸猪笼,也不愿嫁给你。”
这一番话,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,直直刺入宫宏毅的心窝。
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。
为什么...........
荀珠为什么不嫁给他。
宫永长并未打算就此放过,继续无情地打击道:“我要是荀小姐,也绝瞧不上你这样的登徒子。听好了,你和荀小姐的那些事,最好烂在肚子里,一个字都别吐露出去,否则,你这是要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!”
宫宏逸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,茫然地向后踉跄几步,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。
他的目光呆滞,空洞无神,整个人仿佛丢了魂。
可他怎会甘心就这样放弃?
他是真真切切地爱着荀珠啊。
况且,荀珠已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,在他看来,除了嫁给他,荀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?
念及此处,他咬了咬牙,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,猛地起身,匆匆翻找出纸笔墨砚。
此刻,他被困于此,无法亲自去找荀珠,便只能借这一封书信,试图挽回这段感情。
一夜转瞬而过。
清晨,姜琳刚醒,便听到一阵哭哭啼啼的吵闹声从院子里传来。
她满心烦躁,这姜府.........一天天的到处都是一堆破事.........
她起身,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唐蕊正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,坐在庭院中哭天喊地。
“我这可怜的女儿啊,命怎么就这么苦啊!”
姜崇皱着眉头,满脸不耐烦地质问道: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一大早吵吵嚷嚷的!”
唐蕊抽泣着,泪流满面地哭诉道:“老爷,咱们的女儿被人下了毒,到现在身子还虚弱得很,这可如何是好啊!”
听闻女儿中毒,姜崇心中一紧,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。
他急忙快步上前查看,只见女儿面色发青,小小的身躯软绵绵地躺在唐蕊怀里,毫无生气。
他心中一惊,忙不迭地追问:“找郎中了吗?”
唐蕊抽抽噎噎地回应:“找了,郎中说,这毒和姜小姐中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什么……怎么会这个样子啊?到底是谁下的毒?”
唐蕊一边抽泣,一边缓缓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,几近绝望:“我也不知道,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,我的女儿这么小,到底招谁惹谁了……”
姜崇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,目光如炬,仿若锋利的刀刃,冷冷扫视着周围的丫鬟和家丁,试图从他们的神色间揪出那个隐藏的凶手。
每一道目光扫过,都让在场众人心中一凛,。
关霜站在人群之中,原本还算镇定的她,此刻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她心里清楚,自己绝没有对唐蕊的女儿下手,这孩子对她来说毫无威胁,实在没必要冒险。
可眼下这状况,实在太过蹊跷,为何偏偏这时候唐蕊的女儿会中毒?
就在这时,唐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眼神猛地一厉,直勾勾地盯着关霜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关姐姐,我记得昨日的时候你是不是让人给我送了一份糕点?”
“是……是啊……”关霜眨了眨眼睛,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,说话都有些结巴了。
她强装镇定,又补充道:“我不仅给你送了这份糕点,府上的每一个下人都有啊,你可别说我在这糕点里下毒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万一你专门在我的这一份糕点里下毒呢?你该不会要说是我自己给我的女儿下毒吧?”
“你……”关霜又惊又气,满脸涨得通红,却一时语塞,不知如何反驳。
唐蕊一边假意擦着眼泪,一边哭嚎着。
恰在这时,她瞧见姜琳来了,便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连忙抱着女儿快步走到姜琳身边,哭诉道:“姜小姐,我女儿中的毒和你的一模一样,而且也是吃了关姐姐送来的东西,才变成这样的。那一日你中毒,不也是喝了关姐姐熬的偏方药才这样的吗?依我看,这件事情和关姐姐脱不了干系!”
姜琳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。
她表面上不动声色,实际上内心早已洞悉,这一切不过是唐蕊精心导演的一出戏。
她微微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冷冷说道:“关霜,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,你害了我还要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,你太不是人了!”
关霜气得浑身发抖,双手紧握成拳,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。
她的确害过姜琳,但唐蕊的女儿与她毫无瓜葛,怎能平白无故被冤枉?
她大声反驳道:“你们不要血口喷人,无凭无据的,凭什么说我下毒了?”
姜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,“这个毒药一定还在你的房间里,现在我就让人去搜!”
“你……”关霜听闻此言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眼中满是惊慌失措。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,大声反对道:“不行,你们不能去我的房间!”
“看来你是做贼心虚了。”
“我真的没有下毒!”关霜的眼眶泛红,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。
“那为什么不敢让我们去搜呢!”姜琳步步紧逼。
关霜看着周围众人怀疑的目光,只觉孤立无援,双腿发软。
她慌乱地环顾四周,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躲到姜崇身后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:“老爷,他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,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!我刚给你生了个儿子,身体还虚弱着呢,哪经得住他们这般折腾。”
姜琳神色冷漠,目光从关霜身上移开,转而看向姜崇,声音平静,“爹,你是想要满门抄斩,还是找出真凶?而且我想搜谁的屋子,就搜谁的屋子,你们谁敢阻拦我?”
姜崇闻言,眉头拧成了麻花。
他心里清楚,如今姜琳的身份今非昔比,自己确实没有权利阻止她。
他微微侧身,压低声音,略带严厉地问关霜:“你是不是下毒了?不然的话为什么这么害怕?”
关霜张了张嘴,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,愣是说不出话来。
很快,家丁们便在关霜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包白色的药沫。
姜琳轻轻拿起那包药,仔细端详着,药粉没有一点气味,她也难以判断这究竟是什么剧毒。
她将药包重重地放在关霜面前,目光如炬,沉声道:“自己交代,这到底是什么毒?”
关霜缩着身子,像只受惊的鹌鹑。
她眼神闪躲,嗫嚅着:“最近我房间里老鼠有点多,我害怕伤害到我刚出生的儿子,所以特地用来毒老鼠的..........”
唐蕊不屑一笑,“我也住在姜府,为什么我就没有看见一只老鼠?”
“那是因为老鼠都在我的屋子里!”
“关霜,你不要再狡辩了!”姜琳神色冷漠,转而看向姜崇,“爹,你说吧,这件事情怎么处置?”